芥川长野

光景又几年

－00－
 "可有华光几何?"
 "不敌世事败落。"

于是一年又这样过。

－01－
 我扶墙走着，等路到尽头时，手上已经满沾了白石灰。
 我定定站着，眼见着街上人马流过。
 又一年幕落，也独自捱过。
 我看着屋檐上挑的灯笼，橙色暖光也很是寒冷。
 嗤，我转身走开。
 无意义的。没道理的。

不如我一人洒脱。

－02－
 待走进这青砖院里，天色已晚暮已薄。
 院里的什么草木全都将将要枯折，也正好衬我这萧瑟。
 风流到没有，下流也不必。
 就是有些风寒进了我的肺腑。

俗子不识我，何堪磨折。

－03－
 剪报散乱堆了一堆，上面的女人笑得倒很是甜美。
 桌上黑漆漆的砚台没有盖好，怕是早已经晞干了墨水。
 回过身，看见墙上妥帖挂着的"傲骨侠义"，倒是有点晃神。

傲骨怕是已没有了几根，侠义倒好守住，没成了狭义。

－04－
 我堪堪想要落泪。
 傲骨早已被抽打了无数回，抖落出来的怕是只有些血浆，再落化不成银刃冷枪。
 侠义早已忘掉，一干二净尸骨无存，我脑中痕迹也无。

可是，我也曾青衣策马，顺着西风南下江崖。

－05－
 我拎了斗笠竹杖出了院，走得急，差乎被门槛绊倒。
 我什么都没了，只有这座青砖石瓦的院子还算是家。
 这一个人的家，倒属实洒脱。
 只怕，蜗居此地，可惜了我这一身风流洒脱的傲骨，白瞎了我这昆仑肝胆的侠义。
 枯骨不至于，狭义也言重。只不过傲骨埋的太深，侠义掩的太实。
 只是我粉饰藏起了我的骏马青衣。

我还能再去闯一回那一别经年的曾经。

－06－
 江南好风景，花开一城，云淡风轻。

"经年可曾留?"
 "怕是常在心头。"

不过数年光景，这仍是我的世间。

"只寥寥几年。"